桥以人姓,人以桥生。正是这人、这桥、这村,见证了槟城的发展,创造了槟城的历史和文化,记录了历代华人的艰辛和不幸。这里,既是华人的栖居地,也是华人的商业街,更是华人的祈福园。于是,我明白了,为什么在每一条桥的桥头,都要面向大海,建一座神庙,在里面供奉着“五谷仙祖”;于是,我明白了......
三、漫步海上村
离开巴士总站,我们沿路向西走去,百米之外便到了姓氏桥。
这姓氏桥,实际上是以姓而建的姓氏村。一个姓,一条木制的通道,从海岸直通到海里。我们先到了鑾美社姓王桥,紧挨的是姓林桥。就在姓林桥的桥头,有一座姓林桥日月潭。原来这潭叫朝元宫,内供的是“保生大帝”。
朝元宫外,有一张宣传广告,密密麻麻地载着2011年4月24日(农历3月23日),为“庆祝天上圣母第二天的1051千秋宝诞,妈祖姓林名默娘母王氏第十七次天上金身出海巡狩、首次登陆姓林桥头参拜天上圣母隆重庆典”的事情。并分别以《妈祖金身巡狩槟威海峡》《妈祖巡槟威大桥》《妈祖庆诞乐不思蜀》为题,从不同角度进行的报道。时间虽已过去几年,那海报亦发黄变旧,但仍能看出这些海外游子们对神灵保护的企盼和对这次庆典的重视。
沿着“姓王桥”我们一直向大海走去。整个桥冠,挂满了灯笼,十数米间,金色的十二生肖高悬。沿桥的一侧是一户户人家,有庭堂卧室,过道小院,大多都摆着花草;也有的在院子内、过道边停放着车,也有的晾着衣服。海水在小桥和庭院下流淌,支撑房屋和小桥的柱子上镶满了贝壳,随着海水的涌动和潮涨潮落,为这个不大的海上小村演奏着幸福的歌。当我们沿着小桥来到了桥头,浩瀚的大海立马映入眼帘。远望,无边无际,辽阔静寂;侧看,木桥交伸,码头错落,船只如叠;不远处,有几只海轮,自豪地在海上抛锚,静静地屹立海面,就像是镶在蓝天里的银珠。回望,不仅看到了海面上的木顶屋、船只、码头和各色各样的装饰,还看到了岸上的树木、楼群和各色建筑。村与城市的交融,船队与楼群的互衬,构成了华人、马来人、印度人共存的多元性。
这里,是一个村庄。但这村不是建在高山,也不是建在平地,更不是建在岛石上,而是建在海平面。那桥间、屋底、整个村庄下面,流动着的都是海水。这里,不仅有姓王桥、姓周桥,姓林桥,还有姓陈桥、姓李桥、姓杨桥以及杂姓桥,正是这些个姓氏桥组成了这个世界上鲜见的海上村。
桥以人姓,人以桥生。正是这人、这桥、这村,见证了槟城的发展,创造了槟城的历史和文化,记录了历代华人的艰辛和不幸。这里,既是华人的栖居地,也是华人的商业街,更是华人的祈福园。
于是,我明白了,为什么在每一条桥的桥头,都要面向大海,建一座神庙,在里面供奉着“五谷仙祖”;于是,我明白了,在姓周桥的两侧,为什么开那么多的商铺,销售着那么多的商品。甚至我还敢断言,如果你不是留意了桥头“姓周桥”的桥字,或偶尔瞅见了姓周桥上极个别木条缝下的海水,你根本不会相信,你就步行在海上,走进了华人的水域。
人以桥为基,桥以人为媒。连起来的是一群群漂洋过海来的华人的心,筑起的是华人的坚强意志,凝固的是他们不寻常的生活。在姓周桥,我碰到了一位近八十岁的老人,他出生在桥上,也见证了桥的历史。而在这座桥的桥头,我看到了一块用英汉文记载“姓周桥”的牌子,上面清晰地写着建造的年代,还画了样图。这桥为“V”型桥,一边长182米,一边长122米,桥上有房屋75间,创建于“十九世纪中期”,“桥民原乡”为“中国福建省泉州同安县杏林社。”到槟城来的华人,大多为福建人。于是,我明白了,槟城为什么会与福建的厦门结为友好城市。
然而,我不明白的是,我国的福建也临海,应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,这里的华人当年为什么要漂洋过海来到这里,是因为生计还是有其它难言之隐?难道,就这里宜居、就这里美!
而令我更不明白的是,南洋委员前福建甯洋县知县梁兆熙,为什么也会跑到了这里,并在槟城极乐寺鹤山的大石块上题下了“宛在圆峤”四个大字。我不知道甯洋县现在叫什么名字,也不知“圆峤”在什么地方,它到底是指鹤山题字那块石头还是另指别处。
或许,“圆峤”就是知县梁兆熙的心仪向往地,甚或是生他养他的家。要不,他怎会老惦记着它!
评论